【喻黄】七宗罪 22&23
22.
或许会有一些人因为黄少天的话痨觉得这人不够沉稳，但事实上，作为警署中最出色的机会主义者，黄少天绝对是非常沉得住气的人。
在黄少天得知真相后的短短一个小时内，他的头脑起初一片混乱。
事情完全超乎他的意料以及控制范围内，黄少天没法做到姑息，因为这事关人命。
上帝似乎和他开了一个充满恶意的玩笑，他没有办法做到两全。
一边是他的爱人，一边是他必须守护的世界。哪一个他都不想舍弃。
在开车前往利思威尔警署的路上，黄少天烦躁地连闯几个红灯，内心承受着痛苦的煎熬。
路上的他目睹了一起事故现场，交警已经处理完毕，但是地上还是留下了一滩凝固的血迹。
这极大的刺激了他。
黄少天收起混乱的思绪，握紧了方向盘。他做出了选择。
他的天职不能允许他包庇犯罪之人，即使那个人是他最亲密的爱人，也曾犯下深深的罪孽。
不论结果如何，他都会喻文州一起面对，他绝对不会抛下他。
这是错的，必须改正。真正的喻文州也一定是这样想的
黄少天回到利思威尔警署后，就马不停蹄地跑去找叶修了。
但当他看到真正站在叶修面前的时候，他的内心又打了退堂鼓。
“呦，你怎么现在才来？”叶修的眼里有很多血丝，却还是开口调侃着他。
黄少天不敢看他的眼睛，不忍心看到他勉强的笑容。
黄少天在这一刻开始无比怀念利思威尔市宁静的早晨，还有他不曾遇到喻文州的时候可以毫无顾虑的去爱或去痛。
他还是开了口，声音苦涩沙哑。
“我知道凶手是谁。”
“什么？”叶修猛地睁大了眼睛，手中的烟头直接落到了地上。
叶修站了起来，“是谁？”
“喻文州”黄少天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那么颤抖。
“怎么会是他？！”叶修差点儿从地上跳起来，他难以置信地在房间中来回踱步。
“你怎么能确定是他？”他疑惑的看着眼前沉默不语的黄少天。
黄少天烦躁的抓了抓头发，随即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他亲口告诉我的，不对，应该是另一个他告诉我的。”他顿了顿，“喻文州有第二个人格，是他杀了那几个人。”
叶修明显被他这一番话震惊到了，他若有所思地看着黄少天，像是明白了什么。
“这段日子，你都是和他在一起？”
“嗯。”
两个人都沉默着，几分钟后，叶修苦笑着开了口，“的确，从特征上来说，喻文州的确符合。但是我很难相信他竟然有第二个人格，这件事听上去简直像是天方夜谭，你知道这世界上才有几个人拥有其他的人格吗？”
他又好像在喃喃自语，“那几年我只知道他过得很苦，也曾经劝过他。但是他后来加入了天主教，精神就渐渐好转了起来，我以为他的病算是好了。”
“人生总是有很多无力的事情，这不是他的错，他不应该以此来惩罚自己。”
黄少天问叶修，“为什么失去了，还要被惩罚呢？”
叶修拍拍他的肩膀，说不出话来。
他和黄少天一样难过。
黄少天把在喻文州客厅发现的光盘交给了叶修，两人打开看了以后，都很难再说出话来。
黄少天彻底明白为什么喻文州一下子就彻底变了，他是看到了这些光盘的内容。
他终于崩溃了。
黄少天感受到撕心裂肺的疼。
光盘被交给了上级，利思威尔市连忙调度全部警力，大力追捕嫌犯喻文州。
一瞬间，喻文州的照片被贴满了大街小巷，不论是广播里还是电视新闻里，他的信息也被滚动播放着。
人们在感叹他英俊的外表之时，也在恶狠狠地诅咒着这个杀人狂魔。
麦维可区已经进入了全面戒备的状态中，街上到处是全副武装的警察，人们也都尽量避免独自一人出行。
所有人都在全力搜寻喻文州的身影，但是他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毫无音讯。
叶修又回到了麦维可区亲自部署，黄少天也要和他一同去。
本来叶修是不愿意让他去的，他已经知道了黄少天和喻文州的关系，怕他不能痛下决心。
但是黄少天表情坚决地一定要和叶修一起执行任务，加入一线组织。
他想亲手抓住喻文州。
叶修看他如此决绝，也就没有阻拦他。
黄少天在麦维可警署中把一份材料交到了办公室，里面值班的正好是苏沐橙和陈果。
苏沐橙是叶修故友的妹妹，从学校毕业后来到了麦维可区警署，而陈果以前也是利思威尔市警署和叶修一个部门的，但是后来因为结婚生子就退下了一线，也调来了麦维可区。
所以黄少天和她俩可以说是旧相识了。
黄少天因为喻文州的事情一直心情不好，这几天也一改话唠的本性，倒是有些沉默。
苏沐橙还不知道他和喻文州的关系，看他进来就习惯性的调侃他。
“哎呦，你怎么不话唠了？我都不习惯啦。”
黄少天也没在意，冲她挤出了一个笑容。
“对了”，他转头和陈果说，“最近你小心点儿，别老晚上去喝酒了，早点儿回家。”
陈果冲他大大咧咧的笑了笑，“没事儿，你还不知道我的本事。喻文州三脚猫的功夫我都不在话下。”
但是她随即一转落寞的脸，“喻文州他…哎…”
“还是小心点儿为好，麦维可是重点危险区。”黄少天没接话，只是最后加了一句。
“成，这两天我和沐橙结伴儿回家，放心吧。”
黄少天点点头，就离开了办公室。
23.
凌晨一点多，黄少天就被一阵急促的手机铃声吵醒了。
这几天他一直都是在警署里的沙发窝着断断续续地补觉，却总是因为心里不踏实而翻来覆去。
所以当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他几乎是一下子蹦了起来，他怕错过每一个有关案件最新进展的消息。
“黄少天快来救我们啊啊啊！！！”
是苏沐橙的声音，黄少天的心瞬间提了起来。
“你在哪儿呢，发生了什么事？！”黄少天对着手机着急的问。
“霍克大街21…”苏沐橙的声音小了下去，手机好像被人抢走了。
“闭嘴！”
“啪嚓”下一秒就是死一般的静寂，只有电流的次次声传入了黄少天的耳中。
他听到了喻文州的声音。
黄少天抓起门口的衣服直接奔出了警署。
苏沐橙应该说的是霍克大街21号，那里距离麦维可警署就搁两条街。
那里是酒吧一条街，陈果应该是又拉着苏沐橙去喝酒了，所以才会在凌晨回家的时候被袭击。
黄少天飞快的奔跑着，心脏突突地快要跳了出来。
他万分想见到喻文州，却怕他已经对陈果和苏沐橙下了杀手。他在心里祈祷着一定要赶上。
黄少天赶到霍克大街的时候，才用了不到五分钟，这速度简直是可以去参加世界级别的田径赛了。
苏沐橙就坐在街边的一个路灯下，她的腿被弄已经骨折了，只能焦急的冲黄少天招手，她显然已经从醉酒中完全清醒了。
“喻文州带着陈果往东边去了，我已经报警了，你先去追他们，千万要救下果果啊！”
这里已经是酒吧一条街的后侧居民区了，苏沐橙呼喊的声音在这寂静的凌晨中显得尤为刺耳。
苏沐橙看黄少天犹豫了一下，赶紧接着说，“我没事儿了，果果喝酒了，他们跑不远，你快去追啊别管我了。”
黄少天向他点了点头，立刻往东边跑去。
他顺着街道左顾右盼，霍克大街后边有很多暗巷，都是可以作案的好地方，他怕错过每一个细节。
“陈果！”他用尽力气大喊，整个街道都是他的回音。
“少…唔…救，救…”断断续续有尖叫从他前方不远处传来。
黄少天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飞奔到前面右边的巷子里。“住手，喻文州！”
巷子的尽头，一个男人正在用手狠狠掐住陈果的脖子，陈果用力朝他的脖颈击下。
黄少天跌跌撞撞地顺着杂乱的巷子像他们跑去，喻文州看杀人不成，直接踩着墙角的杂物跃上了旁边的平房，头也不回的跑了。
黄少天终于来到了巷子尽头，他抱起跌坐在地上的陈果，陈果带着一身酒气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和换少天说，“追，追他去，我没事。”
黄少天看她真的没事，终于放下了心，他也跃上了平房，却只看到了喻文州飞快远离的背影。
他惊讶于喻文州此刻身体的行动力。
“喻文州，停手吧！”他一边追过去，一边大声的对着喻文州的背影喊。
喻文州不理会他，反而将他落得原来越远。
身后的警笛声响彻了寂静的夜空，黄少天追了两条街，就彻底失去了喻文州的踪迹。
他愤怒的一圈打在墙上，眼眶都开始泛红。
他没能抓到喻文州。
后边有刚刚赶到的警察向黄少天奔来，黄少天冷静地开口：“封锁整个街道，抓住喻文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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