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黄】不舍昼夜 9
9.
圣诞节那天正好赶上了一个周五，下午下了第二节课就放假了，同学们收拾好了东西，然后一拨人就浩浩荡荡地往提前定好的饭店赶去。
冬天的晚上来的格外的早，晚上四点多城市就开始暗下来了，华灯初上的街道因为圣诞节的原因染上了喜庆的色彩，许多街边小店的窗户上都挂上了圣诞铃铛和麋鹿的贴纸，商场搬出了打折促销的广告，街上的情侣们手挽着手约会，整个城市都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吃饭的时候黄少天和张佳乐坐在了包间的最外面，根据传统他们依旧胁迫着肖时钦和他们一起顺带着拉过了徐景熙组成了四个人的小团体带着边上的几个男生划拳斗酒玩儿的不亦乐乎。
期间黄少天往喻文州那边看的时候发现他边上围了不少女生和几个男生好像在聊着什么，边上江波涛一脸生无可恋的被她们逗弄的喝了不少酒。
后来那帮人又去逗喻文州喝酒，喻文州说自己不会喝酒，他们就起哄，女生们也跟着玩闹起来，他们也想看看喻文州的酒量怎么样，喝醉酒了又会怎么样。
黄少天在那边看着挺担心的，喻文州刚大病初愈就这么闹腾，他怕他的身体受不了。可是后来黄少天觉得自己也没什么立场去管他，而且喻文州这个人比谁都懂得分寸，所以他就收回了心思接着和自己这边的人玩儿。
后来一顿饭陆陆续续吃了两个多小时，晚上七点多的时候他们又提议去k歌，有几个男醉的不成就被另两个男生提前送回家了。还有几个女生因为不能回家太晚，所以也提前走了。后来还剩十几个人又出发去歌厅，张佳乐在路上突然接到了一个电话，就急匆匆的说要走，黄少天一把拉住他问他干嘛去，他开始支支吾吾的说不清楚，后来在黄少天的逼问下才说是一个朋友在外面有事儿让他过去帮忙。
黄少天觉得他最近有什么事儿瞒着自己，当下却也不是问的时机，就让他先去了，想着等之后有时间再拷问拷问他。
肖时钦看张佳乐走了就也想走，他素来不是喜欢这样热闹的活动，况且他还有点儿喝多了。
黄少天眼睛多尖啊，早在肖时钦的行为展露出这种趋势的时候一把就把他抓住捆在了自己的身边直接给带去了包厢。
等大家都进去包厢开始轮轰轰的点歌的时候，黄少天这个歌霸见没抢到有利的位置就先退到了战队后方，等着他们点完了以后一口气来那么十几首。
黄少天坐到沙发上刚掏出了手机，就看到离他挺远的角落那里喻文州仰着头闭着眼靠在沙发里一动不动。
黄少天犹豫了一下，还是避开了吵闹的人群，挪到了喻文州的身边。
“喂，你没事儿吧。”黄少天看喻文州躺在那里皱着眉头，脸颊上还有不自然的红晕，怕他又生病了，就把手伸向了他的额头。
喻文州的额头倒是不太烫，应该没有发烧，但是可能是刚才喝了些酒，脸上倒是挺烫的。
黄少天正要把手拿回去，没想到喻文州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了放在自己额头上的手，往脸颊上挪了挪，正好捂在了最滚烫的地方。
黄少天吓了一跳，手也不好再抽出来，就这么一直隔着喻文州的手覆在他的脸上。
黄少天怕冷，所以手脚经常也是比较凉的，尤其是在外面待久了手就会特别冰凉，得在屋里暖半天才能恢复热度。喻文州的意识并不太清醒，他应该是无意识的抓住了一个冰凉的物体来给自己降温，从而感觉舒服点儿。
黄少天就这样傻愣愣的坐在喻文州身边，感受到自己冰凉的右手在喻文州火热的脸颊的作用下渐渐回暖了。黄少天透过指纹帖服在喻文州脸上的触感，指尖细细地描绘他的肌肤，眼神也贪婪的看着喻文州眉头紧皱的睡脸。
还好他们处在角落的位置，周围的同学又在乱哄哄的闹着，倒是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边。
后来喻文州可能感觉冰袋不凉了，就松开了黄少天的手。黄少天抽回自己的手时才发现自己手心的温度已经和喻文州的脸一样发烫了。
喻文州这么一动好像是清醒了不少，他换了个姿势继续坐着，却也睁开了眼睛看了身边的黄少天一眼，好像意识还挺清醒。
有两个女生点好了歌过来想坐在喻文州身边，黄少天就告诉他们喻文州有点儿喝醉了让她们先去自己玩儿。
喻文州的确是醉了，也不知道他是酒量不好还是喝的太多。不过他的酒品非常好，即使醉了也不哭不闹，反而比平时更安静了。
喻文州问身边的黄少天怎么不去唱歌，黄少天就说抢不到麦等下再去唱。
喻文州挺轻的笑了笑没再说话，黄少天就问他要不要唱。
喻文州好像也挺难受的就说不唱了，他本来也不太爱折腾。
黄少天看着喻文州在霓虹灯下睁着的眼睛，就觉得喻文州的眼睛里好像有流光要溢出来。他又有点儿控制不住自己砰砰乱跳的心脏，想也不想就和喻文州说要唱一首歌给他听。
喻文州看着他点了点头，没有多余的表情和动作。
黄少天说出来才意识到了自己已经祸从口出，他只好硬着头皮嬉皮笑脸的去前面和下一个要唱歌的同学说想插个队就唱一首。
边上的女生兴奋的叫了起来，他们好久都没听到黄少天在后操场拿着吉他再唱歌了。
黄少天想都没想就点了首五月天的《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等音乐响起的时候，包厢里的同学都小声了下来，就听到黄少天低沉悦耳的歌声在缓缓流荡的音乐声中唱出来。
黄少天第一次唱的有些紧张，他闭上了眼睛忘记了自己所处的环境，置身投入到音乐中。他不用看也能感受到喻文州的目光正在他身后一直追随着他，他只能专心在歌声里才能让自己的声音不会颤抖。
你说呢 明知你不在 还是会问
空气 却不能代替你 出声
习惯 像永不愈合的固执伤痕
一思念就撕裂灵魂
把相片 让你能保存多洗一本
毛衣 也为你准备多一层
但是 你孤单时刻安慰的体温
怎么为你多留一份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 风雨的 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 永恒
你走后 爱情的遗迹 像是空城
遗落 你杯子手套 和笑声
最后 你只带走你脆弱和单纯
和我最放不下的人
也许未来 你会找到 懂你疼你 更好的人
下段旅程 你一定要 更幸福丰盛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一个人在人海浮沉
我不愿你独自走过 风雨的 时分
我不愿让你一个人 承受这世界的残忍
我不愿眼泪陪你到 永恒
你说呢 明知你不在 还是会问
只因 习惯你满足的 眼神
只是 我最後一个奢求的可能
只求你有快乐人生
只求命运 带你去一段全新的旅程
往幸福的天涯飞奔
别回头就往前飞奔
请忘了我 还一个人
黄少天唱完了最后一句，包厢里又一瞬间的寂静，然后大家才反应过来他已经唱完了。女生们就在下面兴奋的尖叫鼓掌，有几个男生还拿起了包厢里准备的摇铃在那里用力的甩着发出清脆的响声来助威。
黄少天唱完兴致还挺高，还不忘了回头给大家鞠了一躬摆了个pose。有人让他再唱一首，搁着平时他肯定也就唱的停不下来了，可今天他是为了喻文州才唱这首歌的，他现在心情还挺紧张的，还想去看看喻文州怎么样了，所以就没再唱下去。
他把麦给了下一个男生，就绕过起哄的人群和他们闹了几下才又溜到了喻文州身边。
黄少天挺怕喻文州和他说点儿什么，但是又期待喻文州和他说点儿什么。
黄少天坐到喻文州的身边，看到他终于不再一脸平淡的表情，而是一脸表情复杂的样子挺认真的看了看他。
“你...”喻文州刚一开口，黄少天的心就直接悬了起来，他总觉得接下来喻文州要说的话就是要给他定了罪，有可能是活期，但更可能是死刑。
就在黄少天屏住呼吸打算早死早超生的时候，却突然看见喻文州一脸恶心的表情，搁下了一个句“我去趟卫生间”就迅速的离开了包厢，而黄少天则是一脸日了狗的表情看着喻文州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眼前。
喻文州去了挺半天，黄少天坐在沙发里真是度日如年，怎么坐着都别扭。就在他甚至想去卫生间看看喻文州有没有事儿的时候，突然手机就就在衣服口袋里震了几下。
黄少天拿出来一看，是刚收到了几条微信，打开一看确是一个班里的女生给他发的。
那女生是班里一个挺文静的小姑娘，平时在班里也不怎么显眼，不过因为是数学课代表，所以他俩也有过挺多的接触。今天她也来唱歌了，不过刚才黄少天一直只顾着和喻文州说话，完全没注意到她去哪儿了。
那女生发微信让黄少天出去一下，说是有话和他说。
黄少天虽然也挺莫名其妙的，不过他也稍微能预料到接下可能会发生什么，还是根据那女生的话走出了包厢。
黄少天刚一走出包厢，里面嘈杂的歌声吵闹声都瞬间被隔绝在了里面，外面虽然也能听到一点儿杂音，但是歌厅内部整体的隔音设计的非常好，走廊里就挺安静的。
那女生就站在外面等他，看他出来就羞涩的冲他点了下头。
黄少天也笑了下，就跟着她走到了走廊拐角的位置，这样再有人出来也不会轻易的看到他们俩。
果然在拐角的地方，女生红着脸和黄少天表白了。
黄少天从没对她有过非分之想，所以虽然很伤人，却也只能委婉的拒绝了她。
那女生好像也能想到这个结果，看上去倒是蛮平静的。
她在离开之前问黄少天现在是不是有了喜欢的人。
黄少天没想隐瞒所以就大方的承认了，那女生就没再多说什么只是祝他成功，就一个人回到了包厢。
黄少天刚想往后走就看到走廊的斜前方就是厕所，黄少天刚往前走了几步就看到喻文州靠在厕所门口的拐角处，正好和那边形成了死角。
黄少天尴尬的问他是不是都听到了，喻文州没有回答，只是说自己头疼想先走了。
黄少天就过去扶他了一把，他头一次发现喻文州虽然看着挺瘦，身材却很结实，靠在自己身上的重量也不小。
他俩一回到包厢，黄少天就和里面玩儿的还挺嗨的同学说喻文州喝多了难受，自己先把他送回家。
有几个女生虽然虽然想挽留一下，不过看喻文州确实看着挺难受的样子，就只好让他们先走了。
黄少天扶着喻文州走出ktv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街上的人比刚才少了不少。节假日出租车都不好打，他俩站了半天也没见着一辆空车。
就在这个时候黄少天发现天空一直在飘着小雪花，如果不是特意去看还发现不了。
忽然有一股冷风吹过了他们，黄少天就控制不住打了个冷颤。
虽然不是多浪漫的气氛，而且主角变成了两个男人，但是黄少天的心里就是莫名的有些雀跃。这是他这自从有过女朋友以后第一个单身过的圣诞节，但他却觉得比之前每一个都过得更开心。
又等了一会儿才终于缓缓开来了一辆出租车，黄少天赶紧招手让他挺了下来，把喻文州先扶进了车里。
“呦，小伙子喝多了啊，等会儿不会要吐了吧？”
“不会的，他已经吐过了。”黄少天插了一句，顺便就报了地址，司机就没再说什么，一脚油门就开走了。
一路上喻文州也没说话，也不知道是不是又睡着了。黄少天也不知道说些什么所以也一直沉默着，前面的司机好像也受了他们这股诡异气氛的影响，也噤了声，唯独广播里温柔的女声飘荡在整个车厢里。
黄少天一直在透过车窗看着外面的风景，突然就感觉到肩膀一沉。他回头一看，喻文州的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偏向了这边，在车行的过程中逐渐滑到了他的肩头上。
黄少天的半边身子立刻就不敢动了，他就一直僵硬的坐在那里感受着肩膀上喻文州施加给他的重量。
就在黄少天以为喻文州真的睡着了的时候，喻文州的头忽然在他的肩膀上蹭了一下，然后他抬起头睁着朦胧的双眼看着黄少天，突然开口问道：“你到底是怎么看我的。”
他说话时温热的鼻息带着一些酒气打在了黄少天的脖子上，那里裸露的肌肤瞬间就被激起了一片的鸡皮疙瘩。
黄少天好像没听懂的样子，反问了一句“什么”。
喻文州又重复了一遍，黄少天感觉空气里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
他看了前面的司机一眼，并没有发现他有奇怪的地方，所以他又问了喻文州一句：“你醉了吗？”
喻文州好像笑了一下，说了句可能吧。
黄少天的心跳在耳边“咚咚咚”的想个不停，他的思维已经跟不上语言了，连话语都组织不好。
他觉得喻文州没醉，又觉得他的反常举动应该是因为真的醉了。
反正他是快要绷不住了，喻文州还在他边上挑拨他。
黄少天挣扎了一瞬间就放弃了，他决定索性破罐子破摔，明天喻文州也不见得能记得住今天发生了什么。
黄少天说：“我长这么大唯一心动过的人。”
他说完这句话感觉前面的司机好像控制不住的手抖了一下，但他还没来得及多想，就感觉身边一股挺大的力气直接将他的身子掰了过去。
一片温热的触感大力地印在了黄少天的嘴唇上，唇齿碰撞间硌得他生疼。黄少天睁大了眼睛看到喻文州浓密的睫毛近在咫尺，直到喻文州松开了他的时候，他还只能保持一副双眼睁大的震惊样子。
出租车就在这个时候停了下来，前面就是喻文州家。
喻文州掏出钱包拿了一百块钱出来，指了指黄少天和司机说零钱之后再找给他，就推开门自己走了下去。
黄少天全程持呆傻状看着喻文州走下车还和他说了再见，而自己在胸腔里狂怒叫嚣着的心脏发出了震耳欲聋的回响。
前面的司机叹了口气，载着还处在神游中的黄少天绝尘而去。
TBC